三百六十六 曾记否

 那小厮
    三百六十六 曾记否(1/2)

        西风,古道,漫天雪,嶙峋瘦马,还有和马一样枯瘦的老头儿,坐在吱呀作响的大车上把两只手笼在棉袄袖口内抱着马鞭打着瞌睡。

    老马识途,无需主人耗费额外心神在寻路上,可用那样老的两匹马拉动同样衰朽的大车,还有那车辕上瑟缩着的赶车老头儿,教人逢见登时便觉着暮气浓郁扑面而来,连带大车原本簇新的旗都没精打采地耷拉在那儿,依稀能望见平安二字。

    取下裤腰带上系的酒葫芦扭开塞子来挨到嘴边小抿一口,再晃荡晃荡听个声响,还有些剩,于是便将破棉被改做的厚重车帘扯开条小缝,半侧身子将葫芦递到背后的车厢中去:“雪太大,再走下去马也支撑不住,再往前几里路程就有衙门的驿站,歇一晚再走不迟。”

    车帘间伸出只满是皲裂冻疮的手将酒葫芦接过去,不过半晌的功夫又抛回来,旋即车厢内传来笑骂:

    “镖头这酒属实是寡淡得厉害,他日镖头若是有机会到南边儿江州栖山县去,定要尝尝经年的许酿才好。”

    “晋州不比江南鱼米乡,土地产出差得很远,又连年都在打仗,根本没有多余的粮食来酿酒,就这葫芦淡酒还是兑了水的,愣是要收八钱银子。”老头儿满不在乎将葫芦重系回裤腰带上,“许酿,嗨,前些年倒也尝过,在并圆城大酒楼里要价十两银子一壶的贵价货色,不是咱们这些穷押镖的能喝起的酒。”

    车厢内的年轻人听得呆了半晌,而后竟不由捧腹大笑:“十两银子一壶!镖头你这样猴儿精的老江湖也会被人宰这样的冲头,在我们栖山县那儿最老最好的许酿整坛子卖也不过十多两银子,十两一壶,亏得头你下得去嘴!”

    漫天风雪中老头儿没有回答,只是刀刻斧凿的满面皱纹内都透出自嘲的意味,一次几乎掏空平安镖局所剩无几家底的宴请,将晋州江湖上能请来的有头有脸人物都请到一处来,席间山珍海味堆叠成小山,看着那些从千里之外送达并圆城因而价钱翻了许多翻的酒液被泼洒在席间地面肆意流淌,他从一开始肉痛到心如刀绞到宽慰自己这也算物尽其用到最后酒过三巡的麻木不仁。

    那次意欲重振平安镖局的最后尝试还是未能起到任何效用,强撑这掏空大半家底撑起的场面在有心人眼中,显得这座已然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的镖局愈发外强中干,那些晋州江湖上的名宿推杯换盏间许下的诺言事后也极少有人能兑现,那些曾与平安镖局往来甚密的豪商巨贾行事则更坦然些——所有需要押镖路护的行商车队在第一时间都转投伍和镖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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